BOB半岛哈密瓜甘甜刺绣也很“甜”

　　BOB半岛哈密瓜甘甜刺绣也很“甜”新疆哈密，以盛产香甜的哈密瓜闻名。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条件，使得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果实格外甘甜。不过，如今在哈密能带给人甜蜜滋味的可不仅仅是水果——

　　习总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实践创造中进行文化创造，在历史进步中实现文化进步”。

　　随着时代的发展，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存续和传承环境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不少原本源于生活、服务于生活的非遗，逐渐淡出甚至脱离了大众日常生活。为了维护和改善传承条件，帮助传承人群提高传承能力和当代实践能力，近年来，文化主管部门确立了非遗保护工作“见人见物见生活”的基本理念，牵头制定了《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联合教育部启动实施了中国非遗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支持相关企业、高校和机构等在传统工艺聚集地设立传统工艺工作站……如今，许多曾一度传承乏力的传统工艺以更具创新活力的姿态亮相，它们滋养着手艺人的精神，润泽他们的家园，更将在新时代走进千家万户的美好生活。

　　为了多角度地呈现传统工艺在当代传承发展所取得的成果，梳理传统工艺与现代生活相结合、手工精神与现代科技相结合等方面的探索与实践、路径与经验，《中国文化报》特别推出“见人见物见生活——传统工艺在当代”系列报道。我们将带领读者走进传统工艺振兴的实践范例，邀请推动者和亲历者分享他们的感悟和思考，讲述那些发生在手工艺人身边的动人故事，共同体味传统工艺的当代转化和发展为人们的生活带来的影响。

　　“每针每线都唤醒花朵，刺绣之花被情谊滋润。”哈密维吾尔族民间的歌谣千百年来传颂着这一民族的巧手与慧心。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妇女们用双手刺绣各种各样日常生活用品的方式慢慢转向了机绣，花朵没有了精神，情感也仿佛被阻隔在针脚之外。

　　近两年来，以哈密传统工艺工作站为沃土，绣娘们传承和创新手工刺绣的意识被重新唤醒，在良师益友的启发下，她们自信地绣出了更美丽的花，过上了更有滋味的生活。

　　第一次见到古丽达斯·托乎逊是在2015年底的北京。当时由哈密市文化馆馆长崔建兵带队，10位第一次出远门的维吾尔族绣娘背着烤馕来到北京，在雅昌文化集团联络员的安排下，她们听讲座、看展览、考察购物中心、调研纺织品辅料市场……进行了首次工作站试点研习。

　　两年前古丽达斯还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今在哈密市德外里乡的刺绣厂房再次相见，她已经换成了棕色的齐耳卷发。同行的哈密市文化馆馆员吾力叶提告诉我，从绣娘发型的长短和时髦程度就可以大致判断这位绣娘有没有去外省培训学习过。“外出培训的次数越多，绣娘的穿着打扮就越时尚，她们回来以后甚至带动了很多绣娘换发型。”吾力叶提一边谈笑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今年48岁的古丽达斯经营着一个面积不足40平方米的刺绣合作社，里面一半摆放着一台电脑刺绣机，另一半是几张绣架，合作社的几位绣娘各司其职，两边工作同步进行。

　　好客的古丽达斯引我们去她的家里坐坐。观察她家的陈设，能明显感受到机绣和手绣在她心中的地位：铺着毡毯的维吾尔族矮土炕中间设一长条炕桌，桌子的四周整齐地摆着机绣的花卉图案靠枕，侧面墙壁的展示柜陈设着传统手工绣制的被褥、枕头、靠垫，绣花的部分均朝外放置，为整个房间起到很强的装饰作用。古丽达斯说，摆在柜子上的被褥、枕头都是她出嫁时母亲和奶奶亲手为她缝制、绣制的嫁妆，对她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格外珍贵；而机绣的靠枕是自己厂房生产的产品，耐磨实用。

　　自2010年古丽达斯开办刺绣专业合作社以来，在德外里乡，几乎谁家办嫁妆、添新衣都一定会来找她，更多时候大家会选择收货更快、价格更低廉的机绣产品，而合作社手绣的产品总是绣得多、卖得少，这让深爱手绣的她多少有些无奈。“可是除了顺应现状，凭自己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常常问自己。

　　2016年，“改变”仿佛从天而降。就在古丽达斯的家里，设计团队来了一拨又一拨，他们不仅带来了新的设计理念，而且还耐心地为绣娘们讲述图案创作的方法。他们让绣娘们见识了更多品种的绣线和面料，同时也带来了大批的订单。从他们肯定的神情和话语中，越来越多的维吾尔族妇女重新认识到手绣的价值，自信可以做出更好、更丰富的作品。

　　那年7月，哈密市传统手绣协会正式成立，绣娘们投票推选古丽达斯为协会的会长。“那一年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和痛快，仿佛忙碌的味道都是甜蜜的。”古丽达斯说。为了按期交付订单，许多绣娘索性住在她家，大家没日没夜地刺绣，常常绣着绣着天就亮了。

　　如今，除了照顾合作社的运营外，作为手绣协会的会长，古丽达斯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培训绣娘上。总结这两年合作社得到的机遇和面临的困难，古丽达斯觉得要让合作社能够维系好老客户和接收新订单，一方面要吸纳更多的妇女加入进来，提高效率；另一方面就是提升绣娘的刺绣水平，保证质量。

　　4月12日，卡德尔·热合曼早早就来到了工作站，也许是得知有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维吾尔族刺绣，这一天他穿得格外精神，灰蓝色的休闲西服外套，搭配一件领口和前襟带有彩色格纹图案的白衬衫。有几位绣娘和他约好上午来工作站拿手绣培训课的花样，趁着她们还没有到，卡德尔拿起手边的铅笔和纸BOB半岛·体育(中国)官方网站，娴熟地在纸面中央画了一个直径大概有10厘米的圆，在这个圆里设计起他的刺绣花样。

　　卡德尔有一个习惯，每次创作新的花样前，他会先画两幅传统的牡丹、莲花图案。我将这个习惯理解为温故知新，而卡德尔却告诉我，最近两年他在老师们的启发下，有意识地将自己记得的传统图案一个一个画出来，如今已经将积攒的一部分花样出了一本图册。“不能只存在我的脑子里，还要流传下去。”他说。

　　卡德尔今年45岁，在维语里“卡德尔”是“能干”的意思，两年前他还是哈密市陶家宫镇荞麦庄村的农民。那时卡德尔不仅是家里操持农活的一把好手，而且头脑灵活、不贪私利，水果丰收时他会带头帮村民将葡萄、大枣批发给上海、山东的水果收购商，在村里有着极好的口碑。农闲的时候，卡德尔会帮村里的绣娘设计些刺绣纹样，因为图案新颖别致，经常刚一画好就被抢光。那时的他将画画和刺绣当做一种享受和乐趣，直到2016年4月9日接到了一通电话，平静的生活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电话是市文化馆的吾力叶提打来的，卡德尔被告知山西“灌木”团队的设计师选中了他，希望他能够加入他们的公司，成为该公司驻哈密的首席设计师，年薪10万元。当时的卡德尔还搞不清楚“灌木”是文化部支持哈密设立传统工艺工作站后，在雅昌文化集团的对接下前来帮助哈密挖掘整理传统刺绣资源的一支设计团队。然而，通过和设计师们多天的接触、聊天，他意识到自己心爱的刺绣其实可以像葡萄和大枣一样，被带到更远的地方，让更多的人喜欢，于是他动了心。

　　其实，说起刺绣，卡德尔的心里一直埋着一个心结。在传统的概念里，刺绣一向是女孩子的专利，作为一个“绣郎”，卡德尔曾受到很多异样的眼光和无形的压力。而缘分有时就是很微妙。来哈密调研的“灌木”团队恰巧都是男设计师，这或许也让有些纠结的卡德尔变得更自信了。

　　如今，家里的枣园、葡萄园已经悉数交给老婆去打理，卡德尔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刺绣上。“仅去年一年我就接到了60万元的订单，我将它们派发给100多位绣娘，大家的积极性特别高。”卡德尔很得意地告诉我，特别幸运能够得到这样一份工作，不仅是因为它很体面，还因为它带给更多的绣娘表达自我、创造财富的机会，文化和非遗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4月初，由法国国家匠心联盟（INMA）和高级定制专业委员会（CNCA）联合主办的2018“中法全球匠人峰会”在巴黎举行。当上海MOODBOX设计师秦旭在峰会上讲述新疆哈密维吾尔族绣娘一代又一代传承刺绣技艺，以“心花怒放”来浓缩她们一生的匠心传承故事，展示带着温度的哈密手工刺绣工艺与匠心注入的刺绣高级定制那一刻，作为哈密传统工艺工作站站长，我倍感骄傲，充满自信。

　　为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2016年3月11日，原文化部在新疆哈密建立了全国首个传统工艺工作站，并于同年8月在哈密召开了全国传统工艺工作站试点工作现场会。两年多来，在文化主管部门和各级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与关心指导下，哈密工作站得到长足发展，一大批维吾尔族刺绣传习所、手绣工坊、手工刺绣合作社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截至今年3月，哈密共有刺绣企业及合作社230余家，参与培训和手工刺绣的绣娘已达8000余人。

　　当千百年来“藏在深闺”的哈密维吾尔族刺绣第一次走进深圳文博会、北京文博会、中国非遗博览会、北京恭王府博物馆专题展，当哈密维吾尔族绣娘热娜古丽·素批的绣片通过秦旭的“花开了”“心花怒放”主题设计，惊艳法国高级定制时装周、上海时装周，当每年100多名哈密刺绣传承人、绣娘在雅昌文化集团、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广州大学等国内著名文化企业和高校的支持下前往广州、北京等地学习现代刺绣技艺，当MOODBOX、密扇、灌木等国内知名品牌设计师纷纷为“密作”哈密刺绣量身打造融入现代元素的刺绣图案，并为她们赢得一个又一个国内外订单，当越来越多的维吾尔族妇女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带着微笑、带着自信、带着满足，通过一双双巧手改变她们的生活……这些可喜的变化使我内心激动不已，通过这些改变，我们越来越深刻认识到传统工艺振兴不仅仅是对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也是边远农牧区各族群众与全国人民一起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共建小康生活的生动路径。

　　我曾经很多次与那些偏远乡村的绣娘们交流，看着她们用巧手绣制的一件件精美的绣品，听到她们话语中念念不忘对党和政府的感恩之情，感受着她们通过勤劳的双手创造幸福生活的坚定和自信，使我体会到一块小小的绣片背后所蕴含的厚重历史、技艺传承、民生情怀和时代风骨。我想，在当前新疆大地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治疆方略，牢牢聚焦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总目标，建设美丽新疆，共圆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生动实践中，传统工艺振兴将承担更加重要的历史责任和现实使命，让悠久而古老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创造中转化，在创新中发展，这也是我们文化工作者的责任和使命。我相信BOB半岛·体育(中国)官方网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春雨的滋润下，哈密美丽的维吾尔族刺绣之花将会更加鲜艳，更具活力。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哈密传统工艺工作站见证了太多让人温暖的瞬间，采访的过程中，记者随手记下了几件亲身经历或大家在闲聊时分享的故事。

　　往返于哈密机场的公路两旁，能够看到一个很醒目的广告牌上写着“密作古枣”。如今在哈密，还有如“密作贡瓜”“密作百味羊”等地方特色品牌。2016年7月，“哈密瓜号——密作贡瓜”邮政专机首飞北京，实现了从田间到舌尖、从哈密到北京的7小时市场圈。

　　其实，“密作”是2016年传统工艺工作站为哈密传统刺绣量身定制的品牌。“密作”代表“哈密手作”，寓意“穿针引线、运针疏密、巧手之作”。“密作”品牌推出后，引起了较好的市场反响，极大地提升了消费者对哈密维吾尔族刺绣文化价值的认知度和信任度，促进了哈密刺绣产业的良性发展。因此，继“密作刺绣”之后，哈密市对精工制作、精耕细作以及精良精美之作的当地产品进行了“密作”品牌的整体包装。

　　采访中，记者在绣娘家偶遇了哈密市文化馆的一支工作小组，他们正在收集、整理、记录全哈密市绣娘的从艺信息。他们要为绣娘们拍照，拍摄她们的优秀作品图样，采集其从事刺绣的经历等音视频资料……为了方便管理，工作小组将绣娘们聚集在各个村子里较大规模的合作社，但是由于要拍摄的绣娘太多，工作小组忙到顾不上喝口水、吃口饭。

　　哈密市文化馆馆长崔建兵说，自工作站成立以来，他们意识到不仅要重点保护和记录已经认定的各级代表性传承人，更需要构建一个能够反映绣娘队伍整体情况的数据档案，摸清了家底才能更有效地开展工作。当然，这个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慢慢来，水滴石穿，一棒接一棒，一定能够完成。

　　2017年的暑期，广州大学美术学院的5位老师来到哈密，对此前来广州培训的绣娘进行回访。“终于把老师们给盼来了，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最拿手的菜。”于是，每位绣娘的家里都精心备下了新鲜的水果和丰盛的饭菜。为了不让绣娘们伤心失落，那一天，回访的老师们几乎撑破了肚皮。

　　“做非遗研培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在回访学员的时候，他们会像对待家人一样待我们。这让我觉得研培工作开展得非常有意义，正是因为研培帮助学员解决了切实的问题，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们老师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广州大学教授裴继刚说。

　　访谈中，绣娘们每每谈及来自远方的设计师、老师，抑或是本地的文化工作者对她们的帮助和鼓励，都会流下感激的热泪。他们彼此早已成为最亲密的朋友、亲人。

　　29岁的阿依古丽·伊斯坎代尔告诉我，2016年8月在哈密举行的全国传统工艺工作站现场会上，她被选作绣娘代表要在会上谈谈感想。生平第一次要在那么多专家、老师面前发言，会前她紧张到几乎不能呼吸。这时，哈密市文体广新局党组吴广亮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不必紧张。

　　阿依古丽说，尽管那一天她还是紧张到念错了发言稿，但是她有了一个吴爸爸，开心！返回搜狐BOB半岛·体育(中国)官方网站，查看更多